槲名未阅dal

我像风里的夏天一样爱你

决战后我不再联系他们,主动或是被动。

 

刚过十点,还来得及买杯咖啡。流淌在年轻人血管里的不是血液,是咖啡,诚不欺我。伦敦没有东京那样彻夜狂欢的好气氛,睡眠,休息,烟草,茶,等火车更重要。

 

我不知道买咖啡干什么,明天可是周末,该喝点酒。便利店的店员要求看我的护照,就像之前没见过我一样,接过我第n+1次递过去的证件,草草看一眼,递还。明明是很简单的事,一定要看着对方不加掩饰无奈地麻烦一通,人们以此发泄自己一天积攒的不满。

 

而我常常是那个接着的人,因为我不想说话,拒绝也要开口,麻烦。


 

我好难过,志保。毛利兰经常打来电话,不分时间,我在实验室,在开会,有事现在接不了,等会回可以吗。回电话的时候她一定会佯怒,撒娇,哀酱你是不是要忘了我们呀,然后抱怨家务太多,工藤家的房子太大很难打扫,新一这个星期很忙,要是你还在东京就好了。

 

我还在东京什么?我有点烦躁,没听清。对面甜美声音重复一遍,你还在东京就好了呀哀酱。她总是乱叫,我介绍自己从来是我姓宫野,除了姐姐会叫志保,我不主动邀请认识的人叫我的名字。

 

为什么我在东京就会好,我没问出来。她需要有人听她说家长里短七里八里那些杂碎事情,需要电影里演的下午茶时间贵妇闲聊的活动,享受那种作为主妇为家庭操劳的骄傲感觉,虽然我看来那是自我感动。她聆听得够多了,她需要发泄,以一种温和,不给我考虑余地的方式。

 

你居然改回婚前姓了,我觉得再嗯嗯啊啊就太敷衍了,毕竟我有四分之一的英国血统。这个啊,我不想活在新一的阴影里。你改不改都一样的,其实。但我没说出口,我已经过了二十岁很久了。那很好啊。

 

是不是说太久了,小哀在工作吗,抱歉耽误你太多时间了,我这边也有点事,先挂了回头聊。二十四分钟,也许是二十五,这就是毛利兰,一个天使般善良天真的女人,天真到闪闪发光,就像宇宙里仅有的太阳,太阳系对所有都以她为尊,至少人们这样想。

 

 

什么事。那个,兰是不是又给你打电话了。你好好生活吧,我真的不想回忆起过去,别再打电话给我了。啊哈哈,对不起啊。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灰原!终究没来得及按断,听筒两边只剩下一呼一吸的喘息声,我的手指悬在那里,有点摩挲的愿意,就像短暂的偷情,但是只有爱是不能在一起的,人们不接受天降的爱情,你们只是战友。我们只是战友,哦,现在是前战友。对了,我不叫灰原,我挂了电话。以前我都等对面先挂断,看来这次是我先挂。

 

大多数人认知不完全的时候,书籍,大人,他们说爱是最伟大的力量,有爱能做到一切。成年人的世界里,光靠爱哪能活下去,有房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收入来源合法,没有爱也能活得好好的,没有爱…不是很正常么。

 

工藤新一和毛利兰的生活并不如人们期待一样美满幸福,两个人习惯了对方是爱自己的,事实却不尽然。工藤是有点大男子主义的人,他以前经常托我化验——现在也一样,没事逛吃的时候从来不叫我。只是习惯了。

 

给你真心的人也能在彼此相对的漫长岁月里慢慢后悔,给你钱的人虽然也能把你踩在脚下,可是拿了钱总归有点好处。真心算什么,磨着磨着就没了。

 

所以女人还是自力更生为妙,男人?学得好不如嫁的好?我这辈子前二十年就没碰到一个靠谱的。黑衣组织执行组一把手,给代号和机票的那位先生,潜入的FBI搜查官,一瓶又一瓶的假酒,砸碎了一瓶,晦气。


 

回家,看手机,删除看过的简讯,看电影,吃宵夜。外面有人放烟花,哦,今天是12月31号,明天放假。


我放任自己喝了一杯雪莉。该说不说,组织的高级成员,大部分都很懂酒,琴酒挑的代号确实不错。一贯用的薄荷烟没有了,我伸长手臂往柜子里面摸,一条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万宝龙掉出来。红色的那种。


我不记得什么时候买过这种正儿八经的烟,对肺部和呼吸道,牙齿伤害太大,而且没有美感。一片漆黑里——我喜欢呆在光线暗的房间里,像是一种保护,虽然危险逼近的时候这会妨害我,我点了一支,火光跳动,这种烟味入侵性和存在感都很强,也许是熟悉的缘故,让我心安。



你看,兜兜转转还是那么一个人。


说好了要各自陌然一生再不联系,开始新的生活,心里还是念着他。是假扮姐姐恋人潜入,似梦非醒中听到“就算是拼上性命也会保护你的”,偷偷摸到他围巾下项圈的瞬间被抓住手腕,恒定稳妥传来的热度,“再往前就是我的领域了”,还是大决战中把她死死挡在墙角,因为发力而鲜血洇在她衬衫甚至皮肤上,温热的液体逐渐凉透甚至凝固氧化。被握住肩头压回角落的手和脖颈肌肉流畅美丽,流弹一样绚丽的半辈子金戈铁马,那一刻她想就死在这里也好,至少她短暂的拥有了他的全部。


她可以说出血液在接触空气氧化反应中发生的一系列变化,知道察言观色也许那句话是他潜伏期间唯一的真实,数次被护在绿瞳男人身后,或者怀里,用他经过良好锻炼的手臂,周身强势的红色万宝路气味滴水不漏包裹着她,熟悉而安全的感觉。


这种落差感。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当初要对她改变态度有求必应,然后骤然把她留在那里转身走掉。


习惯了温暖的环境,穿着单衣,乍然走进原来披着棉衣才堪堪能忍受的寒风里。


不知道这样真的很麻烦吗?



偶然中也有一次,在时代广场打车的时候,四下闲看,一辆皮卡——果然还是皮卡,停在她面前。就像在组织里那样无数次的,她结束实验室的工作,走出来——他等在那里,送她回家,亦或是回组织复命。


她下意识拉开车门,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这是Rye的车吗?愣的那一下,前座的男人回头笑了一下,也许是笑了,没看清脸。那一天不是愚人节,车厢的大片阴影中,她坐了进去。


绿眸,尽管看不清。一片黑暗,可是那两点绿意,绿!墨绿的火苗在她脑海里,当然是幻想中的田野里,熊熊燃烧。


停。不能再想下去了。但那已经成了火海的滚烫炽热,还是烫得她眼尾红了一片。



赤井秀一没想到再见她是这样的一面。


看见茶发女人提着印着“ACCA KAPPA”的纸袋在街上,慢慢走着。眼睛既不看路也不看人,有点无措,但并眼神没有流露出求助的意思,居高临下地打量行人。时代广场即使不是新年也是繁华到人挤人的,而她站在那里,周围的人就会看起来离她很远,像女王一样,看着向自己臣服的俘虏。


就算是看起来有距离感的女生,仍然有男性接近搭讪,她一时被纠缠住,竟也无法脱身来叫车。他觉得很有意思,故意开到她面前,赌她一定会本能地上来。虽然并没有什么好赌的。

他赌对了,冲她笑了笑,尽管并没有她并没有输。


车后的男人骂了一声“*****”,赤井秀一踩了一脚油门,像不小心松手的气球一样,在各样的目光里飞远了,而旧主人心里的希冀,随着力气漏出去。


他大笑起来,我没有哭,在他背后也无声地笑了,只有后视镜里的女人在流泪。


我五岁的时候坐飞机去英国,享受了世界顶尖的情报员,我不久后知道她其实是CIA的特工,的保护兼监视。十二岁我在帝国理工的神经生物学与生物制药双学位毕业,想给我优秀毕业生的那位教学主任被卡尔瓦多斯一枪毙命,嫁祸给了她妹妹,以情敌的名义。十七岁我回到组织在日本的据点,接管我父母的半完成实验,那时我已拿到了夏洛蒂医学院的博士学位。


我在东京大多数少年少女还在学做义理巧克力、周转于考试和假期的烦恼时做到了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同龄人都梦寐以求的高度。学业,经历,遗孤,被FBI王牌探员利用。


对于毛利兰、铃木园子这样的大小姐,这是浪漫不过也独一无二绝对special的生活经历,可以当做珍藏的回忆对男朋友细数,然后被怜爱的乐趣。


但我不一样。


因为姐姐先遇到了他,我选择姐姐而不是爱,我还小,怎么会知道爱呢?长大了就懂了。


因为是我完成了那让他失去光明正大陪伴女友的资格的作品,作为一个科学家,我要为我的出身投胎而承认错误,我不该对他有爱。


可是我爱啊。我知道心跳频率升高,瞳孔放大,发白的手指关节意味什么,但我还不懂爱,怎么会爱呢?


我们不能相爱,因为我害了你和你姐姐,我可以给你我的命来抵,但是我不能和你一起;我们不能相爱,因为人们已经习惯了我和兰站在一起,江户川柯南是谁,这是一个没有存在过的小孩。


他们说,我可以救赎你,用我的所有,唯独不能是爱。


因为我们不能靠爱活着,这世界还有习惯,道德,法律,责任,我们不能逃亡天涯海角,人总是群居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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